鸣山

「Legal High/羽古」黎明尚远（十一）

东京被浓雾笼罩，仿佛有意延续前夜的混乱一样，被困在浓雾中的人们则揣着各自的心思忙碌着。

然而总有人怀揣着惊人的热情奔赴工作岗位，将凌晨才到家的古美门研介从睡梦中叫醒。

“先生，难得周六天气又不宜外出，不如一起看电影吧。我带了《战场上的快乐圣诞》、《断背山》、《王的男人》还有《霸王别姬》，您想先看哪一个？”黛从包里掏出四张碟片在餐桌上一字摆开，古美门戳着盘子里的薯饼声音里还带着睡意：“去和卢旺达的猩猩一起开国际影展吧实习生，别来烦我。”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从本国的影片开始看吧，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黛熟门熟路地选了一张碟开始放。古美门接过服部递来的咖啡，还未喝上一口便被手机吸引去了注意力。

“我去接个电话。”古美门拿起手机跑到院子里，黛听着开场乐张望着，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的电话让古美门能一溜小跑还非得避开她们去听。

“羽生先生好一点了吗？”服部给黛递上咖啡。“不知道啊，好像要转去其他医院仔细检查……”黛接过来道了声谢，嘟哝道。

院子里古美门背对着门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羽生晴树听上去很平静：“早安，先生。打扰到您了吗？”

“早。你把我从私人国际平权电影节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句话到底是生气还是感谢，最后放弃了这个话题。“昨晚上多谢您了，我……好像……之后睡着了，一直到今天早上……”

昨天晚上两人之间的对话结束得莫名其妙，古美门说完那句勉强算是告白的话之后尴尬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幸羽生不知道是因为哭累了还是镇定剂生效也没说什么。

“一句话都别提！昨晚的事一句话都别提！”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古美门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先行出声阻止青年下面的话。对方一阵沉默，他扶额补充道：“我说的我都认，就是……别复述经过了！”

古美门听到那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有一瞬间他怀疑那是羽生晴树的尾巴摇得太快打到了地板。青年没让他久等，以一种极其克制的语气问他：“那我今晚可以约您吃饭吗？”

“不行。”

“看电影呢？”

“不行。”

“能做什么？”

“出院之前什么都不行。”

“那我可以叫您研介吗？”

古美门想回答不行，但是一犹豫便错过了拒绝的关键时刻，只好含糊地应了过去。羽生笑了，不过很快就收住了声，问道：“那您晚上能来吗？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您。”声音中大有乞求的意思在。

“可以。探视时间是几点？”这次古美门回答得很干脆。

“您任何时间都可以来，我会跟医生讲好。”

“那就七点吧。你方便吗？”

“很方便。那七点见了，研介。我把地址发给您，先挂了。”羽生挂断了电话，几秒后古美门就收到了短信。

古美门长舒一口气，收好手机重新回到屋里。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被迫忍受着长达两个小时的日式英语和英式日语组成的对话，与此相比案件的材料都变得可爱了许多。黛从北野武吼出那句不明所以的台词就开始哭，直到影片结束之后十五分钟才缓过气来，一转头便看见古美门低着头戴着耳塞。

“您根本没看啊！”黛真知子表现出良好的职业素质，哪怕刚刚哭得梨花带雨，关键时刻也能拿出气势。

“我既不是主战派又不反对同性恋，看这种片子毫无意义。”古美门合上材料并顺手将那对隔音效果极不理想的耳塞扔进垃圾桶。“如果是为了悠闲国王子的话你还是省省脑细胞把你的脑子用在如何把LH踩在脚下吧。”

黛一滞，她昨晚详细安排了一个长达数月慢慢感化直男古美门的计划，做好准备鼓励羽生告白。然而此时此刻对手却直接绕过了马奇诺防线，她难免有些慌乱：“您……知道什么了？”

古美门双肘撑在桌面上，眯着眼看着黛做最后的抵抗，给予对方重重一击：“应该说你，不，你们知道了什么？昨天晚上你的态度很奇怪，我当时没有多想，但你走之后连坂本政都跟我说了奇怪的话。”羽生晴树当时说的是“您早就知道了”，这不是推诿，他以为古美门真的知道了什么。而这该归功于坂本政出病房之前那番似是而非的话。联想到黛和坂本政的态度，结论是何显而易见。

“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同性喜欢您，您会怎么想呢？”黛稳了稳心神。

“我魅力无穷有人喜欢简直在正常不过，我又不能撬开他们的大脑消除他们喜欢我的念头。”

“那，如果同性向您告白呢？”

“百分之百拒绝没得商量。”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您怎么看羽生君呢？”黛揉了揉头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为了友谊！她如此安慰自己。

“我就是因为答应他了所以才会拒绝其他告白。”古美门觉得他把自己绕到坑里了，但按他对黛真知子的了解，今天的同性恋电影展映一定只是第一步，不快点结束战斗恐怕未来不得安宁。再说他确实觉得没必要隐瞒，他有生以来做出的后悔决定不超过十个，回应羽生晴树不算其中之一。

黛愣在原地。

敌人不是绕过马奇诺防线，敌人是坐在一旁喝着咖啡一边投下原子弹炸掉了防线。

羽生晴树今天的心情就像过新年，黛真知子今天的心情就像有人告诉她新年其实是在四月一日。她深切地认识到了，比羽生喜欢古美门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就是古美门居然也喜欢羽生。

服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贴心地在她身后放了一把椅子然后又消失了。黛有一刻想问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纱织是只仓鼠一样。

“那可，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您了。”黛坐到椅子上，过分生硬地了转移话题：“说起来加贺君去哪里了？这两天都没见到他。”

“我有事交给他，他在出长差。”古美门伸手去够另一份文件。“没事就快去工作，抓紧时间把这件事了结了，法拉利要出新款了。”

黛点头称是，起身收拾了桌上的碟片，然后以惊人地速度投入到工作中。在她起身的时候，她不无开心地发现古美门的手在抖，而且手中的那份文件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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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快乐圣诞》、《断背山》、《王的男人》还有《霸王别姬》都是著名的关于同性恋题材的电影。《战场上的快乐圣诞》其实还挺好看的，坂本龙一的配乐大赞！但是电影节奏对我而言有点慢，估计古美门也看不下去吧23333

马奇诺防线是法国二战时期坚固的防线，然而德国人直接绕过去打了……任何攻略和计划都不如丘比特乱射的箭啊（叹息）。

我用的梗都比较无聊，每回加注解单纯只是让更新显得长一点而已XD

本来这段时间在思考生与死这个沉重的话题，最后想出来的竟然是这篇文要怎么开车？！我爱狗血，狗血使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