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gal High/羽古」黎明尚远（十六）
很多影视剧钟爱双线叙事，主角和伙伴一定要分开做大事，镜头来回切换渲染或悲壮或热烈的气氛。古美门收到邮件的时候，黛正好在事务所看《热血高校》的第一部，电影刚刚演到男主少年时期的好友进手术室那段，情感丰富的律师愤而大喊道：“为什么两个重要的日子要叠在一起啊！手术和约架就应该分开才对，编剧也太过分了吧！”
古美门突然开口：“手术是下周。”
“什么下周？”黛正捏着拳头一时间没懂。
“白痴的手术是下周。”古美门把手机扔回桌上。“开庭那天。”
“啊？”下一刻黛翻过沙发站在他办公桌前面，给古美门一种她会一拳把桌子打碎以向不存在的神明泄愤的错觉。“那怎么办？”
“手术是上午，开庭是上午，我们去开庭，他反正有的是人陪护。”古美门缩在椅子里看起来像个阴郁的小动物，虽然他本人表情无恙。“别看给不良洗白的无聊电影了，老老实实准备材料。”
“也对，打个漂亮的胜仗迎接晴树出院吧。”黛打了个响指，出乎意料地没有跟他抬杠。“您的工作也要加油啊。”
“本大爷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森阳电子的尾款到账了。”哪怕知道混蛋是故意摆出这个样子气人的，黛还是觉得对方非常混蛋，不过她确实早已料到对方的态度并有所准备。
“除此之外，还请好好承担身为男朋友的那份工作！”在古美门的瞪视下，黛拽过皮包拿出一叠粉红色的纸，毫不畏惧地把纸拍到了对方桌上：“来写祝愿卡吧，先生。”
正如古美门所说，羽生晴树的病房里不缺陪护的人，甚至多到让他有些困扰，因为他很难找到独处的时间让他写点东西。不过在决定手术之后公司的事务就完全不让他插手了，所以他要写的也不多，只是几封私人信件而已。
开庭时间和手术时间重合，正合他意。他不想要有太多的干扰因素，这是个注定会成功的计划，但他不想节外生枝。
在他落笔写下结语的同时，被他打发去找东西的森阳言子从门外进来。对方没有敲门，不过他十分从容地把信收好塞在枕头下面，没有引起注意。医生要他尽量保持平静，在经历过这一切以后他觉得暂时也没有什么能够惊动他了。
“你就一定要看漫画吗，晴树？你不是有电子版了吗？”
一个重量可观的袋子被抛到他床上，羽生毫不怀疑他明天会在腿上发现一块淤青。“是啊，可是纸质书感觉就是不一样啊。”他抬起头对森阳言子笑了笑。“就当成卑微的临终遗愿不可以吗？”
刚刚洗完手出来的森阳言子闻言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上前甩了他一脸水：“晴树你变了，不要因为因为某位男性友人不在场就乱开玩笑啊，能否看在我刚刚辛苦去给你买书的份上讲几句好听的？小心我回头说某人因为男朋友不在就恶意发脾气。”
“古语怎么讲的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抹了一把脸，留神没有牵动打点滴的那只手。“不过他不在场我还挺开心的，我现在又不好看。”
森阳言子肉眼可见地停住了，静默几秒以后说：“太Gay了，晴树。说真的，你以前从来不在意你漂亮的小脸蛋的，这样听起来真的太Gay了。”
“我也说真的，言子，你把音调翻高八度也不能掩盖你的真实想法。”羽生晴树带着明朗的笑容取得了这场不怎么光彩的胜利，他的朋友眼眶泛红，让他生出几分愧疚。
“没事的，真的。”他最后还是把手伸到枕头底下，将刚刚粘好的信封交给了他忠实的朋友，除了她以外他想不出谁能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一切结束以后帮我把这个给他。”
他那句“谢谢”被森阳言子轻微到可以忽略的巴掌堵了回去，于是他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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