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山

空山不见人

「Legal High/羽古」镜中人(羽生个人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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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忒休斯的船木被同样的木头替换,这还是原本的那艘船吗?
当羽生晴树被羽生晴树所替代,那究竟算什么呢?
  
“你是谁?”他已经忘记自己是何时问出这个问题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在他能运用语言之后的事情,在某一刻他突然对自身认知产生了疑惑,继而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晴树,羽生晴树。”对方这么回答他,带着同样的好奇。“你是我,是镜子里的我。”
于是他知道了自己存在的广阔世界被简单概括为“镜子”,也许物理学上有更高深的定义,但彼时年幼的晴树对此尚无了解。
“我不可能是你啊,否则我们俩要怎么谈话?你看,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晴树同意了他说的话,并问他:“那你是谁呢?”
他想了想,回答说:“我是羽生,羽生晴树。”

晴树是个很好的玩伴,他们喜欢一起玩猜拳,各有胜负。他是个耐心的倾听者,乐意听晴树讲话,讲的都是那些美好的琐事。
他的世界则要简单得多,广阔而宁静,不存在时间这种计量单位。在他不与晴树玩耍的时候,他会任由自己漂浮在这无限大的空间里,思绪无限发散,一直到他们下一次见面。

直到有一天,他的世界出现了一道裂痕,他因此窥见了另一个世界的一角。
“晴树啊,是爸爸妈妈冷落你了吗?最近爸爸妈妈工作很忙,你要体谅哦,我们去了英国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总之不要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讲话,镜子里不是另一个小朋友,是晴树你自己啊。”
一对男女如此对晴树说着,内心则在互相埋怨。女人埋怨男人不应该找个精神病人做晴树的看护;男人则埋怨女人任由看护带晴树上街,这才让晴树看到了不该看的。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无处可藏。镜子不会说话,镜子只会照射出现实。真是失礼,晴树明明是在跟他说话,为什么要来打扰这场两个人的游戏?
晴树还是他最好的玩伴。晴树觉得男孩子喜欢男孩子没有什么奇怪的,也知道人从高处摔下来不会飞起来,只会摔出来一堆红红白白的东西再也拼不好。

“羽生,你是虚像。”晴树不常来找他了,他身上开始出现伤痕,眼神里多了一些晦暗不明的东西。
“我不是虚像,我是你的朋友。”
“光照在我身上,被反射到镜面上,镜子又将光反射到我眼里,所以我看到了你。你是我自己在平面镜中的虚像。”
“你在说些奇怪的话。别这样,讲讲别的怎么样,和新朋友一起去踢球了吗?有和爸爸妈妈聊天吗?”他不知道晴树眼中的东西是什么,但他为他的玩伴担心。
晴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右臂,几道尚未愈合的划痕交错纵横。
他看着晴树,两人靠得很近,他能从晴树的眼中看到自己。“你在伤害你自己,晴树。”
“我觉得这样会好受一点。”少年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那我来替你怎么样?”他自然而然地问了。
少年眯起眼,以近乎挑衅的语气说:“好啊。”向他伸手时不带一丝犹豫,身子探入镜面紧紧抱住了他。
在两人拥抱的那一刻,无数的回忆和思绪向他涌来。某个火热的东西被塞进他的胸膛,快速的蹦着,那是曾经属于晴树的心脏,现在是他的心脏。然后他到了外面。
他正视着那个名为镜子的平面,只看到晴树咧嘴对着他笑:“加油哦,羽生。”
  
“你好,我是羽生,羽生晴树。”他这般介绍着自己,走过了学生生涯,进入了检察院,最后成为了律师。
有人称他是“光”,因为他身上仿佛不存在任何负面情绪一样,他热情温暖慷慨大方,配得上用“美好”一词来形容。
晴树说过,他因光而存在,但他不是光。
“你不累吗,羽生?”晴树总是这么问他,带着某种怜悯一般。晴树是他的反义词,冷漠消极自私,简单来讲就是没有心。
“我觉得很愉快,晴树。”他翻动着电子相册,看到画面角落里的男子时心跳加快。
“如果想要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告诉他你想要他,跟他发展关系,吻他。”
“我不想‘要’他,晴树,我喜欢他。我希望自己能和他心意相通,被他承认被他接受,然后才有你说的那些。”
“为什么要被承认?他只要感受到你就好。让他疼,然后给他快感,这样就好了。别犯傻羽生。你的心自己跳得好好的,别让它被别人捏住。如果你想得到他的好感跟他天天接触,那就放下你的主意去跟着他干。”
有那么一刻他动心了,他曾经设想过如果自己回到古美门事务所会怎样。古美门一向是肯定他的能力的,他可以坐在他身旁,而非法庭另一侧。“可是古美门先生在做的是错的,我知道他是错的。”
晴树又笑了:“加油吧,羽生。”

然后他输了,一次又一次。
晴树的心在他身体里跳着,支持着他一步步走下去。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说他不是光,因为嫉妒和欲望像蛇一样在他身体里冬眠,在见到古美门研介的一刻苏醒,狠狠勒住他的心脏。光不该有这种晦暗的情绪。
光造就了他,而古美门研介则是他的影子,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由古美门而生,他无法摆脱也不愿摆脱。在此之前,阴影归于晴树,他只有光明。
所以他无法理解古美门所说的,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可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他失去了古美门研介,尽管他从未得到过。被喜欢的人所厌弃,这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哭泣的理由,而非对以往所作所为的忏悔。
“出去游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古美门坐在桌子后面,点着了雪茄,无比坦然。
“谢谢先生您教给我的,我会在路上好好体会的。”他背着行囊佯装顿悟,却只是为男人未言说的拒绝伤心。
  
他坐了很久的飞机,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去了阿拉伯。在那里他问过晴树一个问题,一切都由那天开始。
“你还好吗,羽生?”晴树一直在他身边。
他并未回答,只是伸出右臂,刀伤痊愈已久,但是留下了月白色的痕迹。
“我不知道,我不觉得自己错了,但我很难过。”他喃喃道。
“那我替你怎么样?”晴树很自然地问道。
他没有犹豫,带着对那男人全部的爱,探身抱住了晴树。
他才发现那颗心脏早已伤痕累累,新的伤口覆在旧伤上。他把心塞进晴树的胸膛,一头栽进镜子那边广阔而安静的世界。闭眼小憩之前,他看见晴树在对他笑。
“加油啊,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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